【轉載】風華交錯的華人「檳城」

走進喬治城，時光似乎倒流至30年前的鹿港小鎮，熙來攘往的人群、販售茶水的小攤、騎樓內一間間店舖，陳設著藤製品、中藥材、裁縫店、布莊…，林林總總。擦身而過的人們，口中操著一種對台灣人而言怪腔怪調的台語，卻是他們移民幾百年來依然可追本溯源的溝通橋樑─福建話。小小的檳榔嶼(Penang Island)上，一個傳統的中國南方社會隨著緩慢生活步調，簡單地延續下來。

　隨著鄭和下西洋，中國東南沿海居民紛紛遷徙南洋地區；而檳城，便成為福建人落腳的大本營。在城中問路，只要對象是檳城華人，以華語交雜福建話詢問，95%可得到滿意的答覆。雖然馬來語才是馬來西亞的法定語言，但在檳城這個以華人為主的地區，福建話成了生活工具，即使沒受過華文教育、看不懂中國字的年輕一輩，也能朗朗上口。

　檳城使用的福建話不僅腔調和台語有異，甚至用字也不同。譬如冰塊唸作「霜角」，結婚稱為「結緣」，對時下的台灣年輕人而言，這些說法很是稀奇，然而對50歲以上的中老年人來說，很久以前，他們也用過這類名詞，有份似曾相識的親切。

　時光荏苒，喬治城卻好像被遺忘了。有人說，離家遠的孩子總是比較念舊；這批遠行的移民，在檳城落地生根後，依然保存著華人的宗教信仰和生活方式。一次食用辛香的當地食物辣得人說不出話來，身旁的檳城友人打趣以福建話說：「很熱哦？」很熱，這個形容詞弄得我一頭霧水，仔細研究檳城人的用字才發現，友人所謂的「熱」是由英文的hot而來，意指「辣」。中國南部不產辣椒，三、四百年前的生活用語中沒有「辣」字。遷移至南洋的人們，為了形容這種新口感，只能翻譯外來的英文說法；而留在這塊土地上的我們，早已發明了新詞彙代替。

　發現華人生活的最佳場所是城中散布的傳統市場。 一大早，菜販魚販運來今晨的收穫，分門別類放在油布平台上，等著舊雨新知前來光顧。賣鍋碗瓢盆的小攤上，紅紙露出的圖案仍屬過去的粉紅花色；一盆盆錦鯉金魚雖不是讓孩子撈魚遊樂，但還是引來孩子好奇的指點。這裡沒人賣套裝，不僅是氣候使然，生活上似乎也不需要，有的只是花色鮮豔的T恤短褲，一件件便宜賣。

　人群與腳踏車穿梭於窄窄通道間，沉浸在一片叫賣聲中，不識相的轎車駛入狹小空間，立即引起一陣騷動。賣藥油的先生四平八穩坐在板凳上，介紹功效神奇幾乎百病可醫的萬靈丹；隔幾步的先生將刀刃插入現殺的新鮮鯰魚嘴中，刮著牠的魚鱗，準備精心烹調成壯陽補品鯰魚粥。熟悉的語言、親切的人們，眼前一幕幕是記憶裡不曾抹滅的過去，一個你看得到、聽得到、觸摸得到、甚至吃得到的栩栩如生的過去。

　如果你認為檳城的生活就是這麼傳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地標似的光大大樓改變了舊式建築型態，明白告訴人們這是個傳統與現代融合的都市。年輕人騎著機車，拎了部扭大音量的音響在市區裡鑽來鑽去，三五好友結伴坐在速食店裡吹冷氣打屁，對遊樂器顯示的遊戲看得目不轉睛。國際級金融中心、五星級飯店，都會生活所需的配備喬治城內皆可找到，甚至是上下班尖峰時段的塞車情形，在各主要幹道也無可避免。

　繁榮是地區發展的後遺症。在Jalan Dato Keramat一條小巷中，為了滿足需求特別的外地人，皮條客和身著女裝卻一臉陽剛氣的「貨色」，在陋巷中與鼠輩一同等待生意上門。對檳城人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但它的存在也提醒人們，這個社會底層還有另一些人生活著。檳城人不諱言黑暗面，只要當你是朋友，他們很樂意為你展現真實的檳城，親自帶你走一趟透著微弱燈光的陋巷，感受老鼠在腳邊橫衝直撞的驚心動魄。比較許多高開發地區的人們，隱惡揚善已成為生活守則，檳城人的坦率與真實更令人欣賞。

　這一代年輕人廣泛接受了西方文明思想，卻還是生活在統規範中，就如同馬來西亞政府統治下的檳城，華人兼容並蓄地在所謂「番仔」的土地上，赤手空拳開創一片天。傳統存廢是目前爭論不休的議題，今日的檳城似乎是我們過去的縮影，也許再過幾年，檳城也將步上我們的後塵。然而老者對家的依戀深情，潛移默化中傳給了下一代，有容乃大的心胸令這一輩傳人真摯而不忘本，賦予生活新的詮釋；不是那份處於夾縫中的痛苦，而是一種換個角度接納傳統的樂觀。一次目睹小販「三桶水」清潔法，友人略帶歉意地說：「很髒哦。」心中的感慨頓時由親切取代。曾幾何時，我們也是在三令五申的衛生口號後由免洗碗盤取代，這條路我們亦曾走過。每件事都沒有絕對的事與非，當我們侷限它的黑暗面，只是畫地自限；而檳城人卻能以另一角度面對，換得的反倒是朗朗青天。

　第一眼見到檳城華人的印象是：黝黑的皮膚和樸素的穿著；用心去體會才發現，除了熱心與友善，更令人吃驚的是對世事的寬容。坐在砲台旁的樹蔭下歇歇腳，舒服的海風陣陣拂面，熱暖暖的南洋氣氛讓人想就此偷閒下去。草地那端坐著幾個玩牌的學生，一旁賣冰的小販生意好得沒時間擦汗，街口的三輪車伕頂著烈日期盼客人上車。高聳的「光大」由維多利亞建築與中國樓宇後竄出天際，似乎正對人們說：檳城，是一個值得用心去感受、以不同立場去認識的南洋華人世界。

文章來源：http://www.im.tv/Blog/1843385/39202

http://picasaweb.google.com.tw/IapSianChin/nqYxFI#

我最熟悉的街景。不過你吃的雞飯好偏喔，下次如果我在帶你去最好吃的～

還有，那是印度人的清眞寺，不是印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