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鸟
海南山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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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琼山县某镇有个村仔（小村），位置比较偏僻。村前有一个天然的水塘，塘底生石（有石头），塘面有水草浮莲，水况复杂。水里有鱼，水面上甚至有水鸟出现，但是村民一般都毋肯轻易下塘捉鱼，习惯上对这枚水塘有几分敬畏。
村里一枚中年人是例外，伊胆大，连暝头（mez hhaoz，夜里）都敢下塘捉鱼。伊是天生的捉鱼师父（dal bbec，能人），最会（擅长）捉鱼，澈手（hheq siuw，空手）潜水下去就可以捉鱼上来。所以，全村都是做农的，伊就毋用做农，只用双手捉鱼就可以饲（sil,养）老婆饲仔（giaw，小孩）。
有一暝，月光光，伊下塘捉鱼。潜水下去，发现有较大的鱼，游得甚快，便全力跟踪追击、捉着。这次斩获甚大，心里欢喜。但是搿（gaz，抱着）鱼浮出水面后，伊逐渐发现这是一个半水半干的大洞。洞内有干的陆地，大约有半个篮球场那大；洞内的水有两丈深的，亦有浅的地方，毋落过头（不没头顶）。洞内水面上有微微的光线，甚至有小小的风透进来。洞口肯定在水底下，但是试了多次，就是无法索（ddoix，找）着洞口，只好留在这枚洞里了。
伊每日都潜下去摸洞口，但是每次都失败。洞内有许多鱼，肚空（hunx，饿）了可以捉来食青（未煮熟的鱼）过日。休息的时候，有时可以听到洞顶上传来咚咚咚的声音，那是村民用碓（dduix，木石制成用以舂谷子的人力机械）舂米的声音。但是毋识咋作求救。
可能过了三个月，有一次偶然的机会，伊发现有几只鱼鹰进洞捉鱼，伊立即捉一只鱼鹰，然后牵着这只鱼鹰的脚，跟着鱼鹰潜水成功出洞了。
出洞后，伊手来仍执（jag，抓）着这只救命的鸟。看到家己（gal gil，自己）终于死里逃生，命大福大，心情激动无比，便随手打死了这只鱼鹰。
全村人都骂伊忘恩负义，竟然打死救命的恩鸟。无人同情伊，伊变成了沉默的人。老婆携小仔走去外地嫁人后，伊明显衰老，竟然因一次感冒医治无效，在一日暝里离开了人世。 |
发表于 2013-2-8 18: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