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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0 00:28
記季羨林教授二三事[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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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7月11日,在歷史學家任繼愈教授辭世後四小時,國學與梵文大師季羨林教授亦驚傳惡耗。兩位學術泰斗,在同一天相繼離開,令人不勝悲戚。
據香港文匯報報導,常與季羨林被世人共稱為「北季南饒」(北有季羨林,南有饒宗頤)的另一位國學大師饒宗頤,在聽聞二人辭世的消息後,深感痛惜,並撰寫了「國喪二寶哀痛曷極」八個大字表示哀悼。他表示,與季羨林和任繼愈相識數十年,兩人在同日內離世的消息太突然,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本社林光明教授與季羨林教授有相當的因緣,在學術的殿堂裡,曾多次受惠與受教於季教授,他所編著的《梵字悉曇入門》與《梵漢大辭典》二書,並承蒙季教授題字。1998年,林教授曾陪同 聖嚴法師前往北京大學正式拜訪季教授。
據林教授的敘述,在台灣,季教授最熟識的是台灣大學圖書館館長的林光美教授。1999年,季教授訪台時,他就是透過林光美館長的居間安排,讓季教授在正式行程之外,得以由幾位友人及嘉豐出版社成員,對季教授做全程的安排與陪伴。
本社專屬作者林光明教授,近年內雖為疾病與俗務所苦,但仍一本初衷,繼續撐著羸弱的身體,期許能完成與梵咒推廣有關的理想。他與季羨林教授的弟子們亦有相當密切的來往與互動,如與季教授的大弟子王邦維教授就經常有聯繫。2008年12月,還曾陪同王教授拜會聖嚴法師。此外,季老師還有一位有名的弟子──錢文忠教授,錢教授以身為季老師的關門弟子而聞名。2008年7月,錢教授首度來台參訪時,亦曾與林教授見面,彼此相談甚歡,錢教授還為林教授的新書《廣說佛教語大辭典》作序。林教授表示,季老師雖已不在人世,但是他會不斷地跟隨他的弟子們共同努力,讓梵文咒語的研究能繼續往前邁進,以賡續季老師的志業。
如今,聖嚴法師與季老師均永別塵世,林教授傷痛逾恆,哀思良久。關於林教授與季教授的一些軼事,他曾於2005年寫有〈記季羨林教授二三事〉一文,收錄在他所編的《梵漢大辭典》中,值此悲痛之際,本社特將該文刊於嘉豐的網站上,藉著回憶季教授的生活片斷,來追思他的人格風範,並悼念聖嚴法師與季羨林教授在天之靈。
嘉豐出版社編輯部
記季羨林教授二三事
北京大學的季羨林教授,是國際上極為知名的梵文研究權威,也是中國家喻戶曉的著名學者,現代所有以漢文為基礎學習梵文的人,幾乎都會知道或使用他的著作與研究資料。
過去十年中,我出版了一些與梵文咒語有關的書籍,也試著推廣梵文悉曇體、蘭札體與藏文體的基礎教學工作,過程中受到季老師的多方指導與照顧。他對於我所請教或請託的事,每次都會透過林被甸館長、王邦維院長或者是林光美館長等人來幫忙完成。因此在本書出版之際,我特別寫這篇文章來敘述他跟我來往中的幾件事,以謝謝他多年的支持與照顧。
一、題字
1999年,季老師曾幫我的《梵字悉曇入門》一書題字。事實上,本《梵漢大辭典》的編譯工作,就是從那一年開始進行的;不過直到2002年,我才把本書編譯工作的整個計畫跟進度告訴了北京大學東方學院院長王邦維教授,及前北大圖書館館長林被甸教授,並請他們將請求為本書題字一事轉達給季老師。
2004年6月10日,季老師得知我人在北京,並計畫12日返台,遂要我在返台前先到北京301醫院拿題字。我在12日早晨,請慧曼先生開車先去軍方嚴密保護的北京301醫院,再轉往機場。在取得季教授的題字時,隨侍季教授數十年的李玉潔教授曾對我說:她翻查記錄,發現二年前的工作記錄裡,就載有我為本書請求題字一事,不過不知當時何故未進行。
據李教授轉述,季老師在6月10日當天下午決定於次日提筆前,說了二段很感性的話:「中國歷史上從未見梵漢字典,為了研究梵典與漢譯,是有必要有一本這種字典。這本《梵漢大辭典》的編輯完成,實在是功在青史,澤被賢林。」又說:「整個大陸的梵文研究,是以北京大學為中心,而北大的研究團隊,卻又以我為中心;這個團隊曾培養不少精通梵文的學者,卻因因緣不具足而未能編出梵漢字典。現在台灣的林光明先生已編成《梵漢大辭典》,而請我幫忙的,只是請我提筆寫幾個字而已,這真是天底下最便宜的事,當然要大力配合。」因此他要侍者著手準備紙筆,一定要讓我在返台前拿到題字。
二、光美
說到季老師與我的因緣,就非得提到號稱是我妹妹的林光美不可。她是台灣大學圖書館館長。1998年7月,光美告訴我:她將與韓竹平主任前往北大,做為期一週的拜訪,問我是否有興趣同行?我聽說她此行的目的,主要是拜會兩位我心儀已久的國寶級教授──季羨林教授與侯仁之教授,於是撇開所有預定的行程,並先行飛到北京,為光美與竹平接機。
光美與竹平抵達北京之夜,就是由季老師作東,在北大的芍園請吃飯。見面時,我就對季老師雖已年近90高齡,但身體卻健康硬朗、行動敏捷、腦筋清楚而非常訝異與敬佩。不過更驚訝的是看到季教授與光美之間那種有如父女般的感情。
那次行程中,剛好北大計畫安排蓋高級學人宿舍,雖然我知道季老師不在意中國人傳統的風水之說,但是為了希望這位國寶級教授能多為人間做點事,我們私底下透過光美,以種種理由影響季老師,讓他選擇以風水的角度住起來會更舒適的房子。
季老師跟光美的的交情可從幾件事看出來:第一是季老師90大壽時,他家的走道與門口都塞滿了各界送來的花。可是為了照顧季老師的身體,隨從與醫護人員把花都放在門口或客廳。但季老師卻把光美送的花親自抱進他書房裡頭,那是他書房裡唯一的花。
其次是去年六月,寧波大學聘請光美擔任兼任教授,在寧波舉行的聘任典禮上,季老師特別親筆寫了一個祝賀文,並請北大林被甸教授在現場朗讀。該賀文全文如下:「贈光美小友:兩岸親情,互相交融,光美光美,道遠任重。季羨林 甲申夏 時年九十有三。」我要光美好好珍藏這個特別的賀禮。
季老師為本書及光美題字時,是93高齡,去年8月6日他過完生日後,就是94歲了。由於他所住的301醫院屬管制區,各界所送的祝賀禮品、花籃等,照例都擺在門口而不准進病房,去年唯一的例外,還是光美委託北大友人所代送的花。
光美跟季老師的交情,還可從一件事看出。北京301醫院在北京是一座人人皆知的重量級醫院,有軍隊駐守保護。只有對國家有重要貢獻的人,以及少數重要高幹才能入住。據說除非北大的近侍,沒有人能夠進入病房去探望季老師,唯一的例外是光美。她前年到北京時,曾偷偷地溜進病房探望季老師,結果季老師非常開心,接下來的幾天,他的身體狀況非常好,所以光美的到訪,也等於是為季老師的健康打了一劑強心針。
我在本文內記述這段文字,不是要給偷偷放水的人找麻煩,也不是要讓光美下次到北京時,被人利用這個重大違規的理由,將她扣押起來,而只是想表示我這位妹妹跟季老師的確有特殊的交情。
三、悉曇
1999年,季老師曾幫我的《梵字悉曇入門》作封面題字。因為他是國際知名的梵文權威,所以我的《梵字悉曇入門》一書會被台灣與大陸的讀者大量閱讀,最該感謝的就是季老師的題字。
當初請他題字時,他笑著說:雖然我是國際知名的梵文權威,可是我實在看不懂悉曇字──這種唐代所使用的梵文文字,因而婉拒。光美不理他,在吃飯時就偷偷地溜去買筆墨硯台,一吃完飯,就立刻在李玉潔教授的幫忙下,完成題字。這種事,只有光美與李老師做得出來,因為只有光美她們才有這種交情。
這幾年在台灣及大陸,興起一股學習悉曇字的風潮。從我出版《梵字悉曇入門》一書的銷售量來看,台灣大概有一萬多人,大陸大概有數萬人在研究悉曇字;再加上中華電子佛典Cbeta的完整版中,收有我們製作的悉曇字型,所以悉曇字會越來越盛行,是預料中的事。
我在研究悉曇字的過程中,遇到很多問題,其中有不少是季老師讓他的嫡傳弟子王邦維教授幫我解決,若悉曇字真的有一天能像王邦維教授所說的再復興,第一個要歸功於季羨林老師。
四、蘭札
98年7月,季老師請我們吃晚餐,席間他問我有沒有什麼地方想去看,或者有什麼事需要幫忙?我回答說:沒有。但由於我研究梵文咒語,假如有任何與梵文咒語有關的東西,我都會想看看。因此,他建議我們去居庸關,順便去看看長城。
由於研究梵文字型的關係,我原來就知道居庸關有一座建於元代,以白色大理石做的過街塔,俗名「雲台」。該門裡刻有四大天王雕像,其間又有六種文字的佛頂尊勝陀羅尼。日本近代悉曇大師田久保周譽主張該塔的梵字是城體,而村田治郎卻認為它是蘭札體,所以我非常有興趣去現場看一遍。
第二天,北大圖書館派車載我們到居庸關,居庸關的相關管理人員幾乎都是侯仁之教授的學生,由於侯教授已打過電話給他們,因此我們備受禮遇。
到了現場,我確認這是蘭札字無疑。當下,我請求他們給我一份拓片資料;不過他們說他們也沒有,因此無法取得。後來季老師的另一位弟子──也在北大任教的張保勝教授,知道我對這個資料有興趣,就將他手上的資料影印一份送給我。
謝謝季老師的建議並安排我們去居庸關,因為他成就了我完成《蘭札體梵字入門》一書的因緣。其實蘭札字體在中國歷史上,只在藏傳地區有字帖而沒有教學書,因此我們出的這一本蘭札體教學書是歷史上第一本。有了這本書,元、明、清的藏經資料中的梵字部份大概就都可以看懂。
五、訪台
1999年,季老師來台,被台灣的報紙譽為中央研究院遷台以來最重要的大陸來訪者。承光美的安排,讓季老師在正式的行程之外,由我們有幸負責安排交通與餐飲。季老師人很客氣,請教他有何想去之處或想吃之食,他都笑著回答說:不必特別安排。
還是光美聰明,她問季老師的隨行侍者李玉潔教授,李教授說她個人倒希望坐奔馳的車,拉風地去釣魚台賓館吃國宴大餐。當時我對大陸用詞不熟,不知奔馳就是台灣所謂的賓士,也沒想到所謂台灣的釣魚台賓館指的是圓山大飯店,經光美點破,我才找好友戴彰紀董事長派「奔馳」車並安排「國宴」。此事後來在《傳記文學》所登的季老師的訪台紀行中有簡單的記述。
季老師那一次到台灣,也見到了為本書寫序的我的梵文入門老師穆克紀教授。人世間的事情說來真的是需要緣份,他們二位在二次大戰期間,前後在德國同一大學(哥廷根)研讀。原來季老師在台灣行之中,本來就計劃要跟穆教授見面,但透過主辦單位聯絡,可能因為中研院與穆老師不熟,所以一直沒有聯絡好;而穆教授查到了季老師下塌的飯店,並親自到飯店拜會他,卻因季老師的隨行者不認識穆教授,而以季老師身體不適和已經休息等理由,而婉拒安排見面。
我分別從雙方聽到這個消息,因此在安排上述的所謂國宴時,也邀請穆教授參加作陪,這才讓這二位互相心儀已久卻從未謀面的國際知名學者,在終戰後經過半個多世紀才在台灣見面,看著他們兩位用德文交談,心境好像回到二次大戰前;而讓他們意外的是沒想到我的德文也可以和他們談幾句。穆教授現在已退休回到印度,不知何年何月,我才再能有機會將這二位對我有恩的老師邀請在一起。
六、梵漢大辭典
最起初開始編輯《梵漢大辭典》時,我們就計劃請季老師幫我們題字,但是由於我聽說過北京曾編了很多外語辭典,不過由於季老師反對的關係,所以一直沒有編過梵漢辭典。因此對於這本書的題字,我實在沒有把握。而我雖曾於2002年提出要求,卻因無結果而不敢再談。
關於季老師反對編製梵漢字典一事,過去我也曾就我的觀點向他請教,我舉了wri這個梵字為例,從英文可知這個字有:光輝(splendor, radiance) 、美好(beauty and prosperity)等意義,可是從這些英文的解釋裡,很難找到與之契合的常用佛教譯法的對等漢文意義,因這個字最常見的漢譯竟是「吉祥」;所以應該還是需要梵漢辭典,來說明wri一字的常用漢譯是吉祥。季老師也能同意我的這種論點。因此可知他其實並不反對編製梵漢字典,不過我對何以北大編出了《印地語漢語大詞典》卻未編梵漢字典一事仍無答案。其實有些字沒有梵漢辭典的幫忙,還真是很難了解其對中國人來說的感覺意涵。這不禁讓我想起我的結拜大哥傅偉勳教授,在他提倡的「創造性的詮釋學」中所說的:對中國人來說,某些原取自梵典的漢語詞,其意義可能會比原梵典更廣泛。
後來我在去年6月10日到北大聽王邦維教授解釋時才知道,其實季老師不是反對編梵漢字典,他實在是用心良苦。因為他覺得對新一代的學子而言,應該要先具備德、英文的基礎,再來學習梵文會比較駕輕就熟。而從未學過英、德等外文的人,僅有中文背景,要學好梵文實非易事。我則補充說:除非他們有著唐、宋時期那種西行取經的刻苦精神,才能把梵文學好。因此季老師的心情是:與其空有辭典,不如紮實地先學好英、德文,再來學梵文會更好,並非他反對編製梵漢字典。
對季老師能為本《梵漢大辭典》題字一事,除了謝謝季老師,也要感謝李玉潔教授、林光美館長的幫忙,還有北大前圖書館館長林被甸、東方學院院長王邦維教授。王教授目前擔任東方學院院長,他是季老師目前最出色的嫡傳弟子兼接班人,這幾年給我的指導非常多,在此也謝謝他為本書寫序。
七、心經失傳本
1998年9月,北京的中國社會科學院與台北的中華佛學研究所,為紀念佛教傳入中國二千年,在北京共同舉辦了「兩岸佛學會議」。當時雖然我沒有發表論文,但應社科院楊曾文教授之邀,美其名以社科院佛教研究中心特邀研究員的身分列席參加,事實上是去遊玩。
會議之後,聖嚴法師要去北大拜訪季教授,因為見我與季教授似乎有些熟稔,所以邀我一同前往。由於季老師的關係,我們得以有機會進入善本書室。就是那一次,讓我在北大發現已經失傳很久的兩本《心經》版本。一為明.智光所譯《大明新譯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一為清.雍正元年的版本。後來我寫了兩篇文章── 〈新發現智光漢譯廣本《心經》〉、〈清雍正譯廣本《心經》〉,發表在南懷瑾先生所創辦的十方禪林的《十方》雜誌。此二文後來也收在我的《梵藏心經自學》中,該書是我對 印順導師百歲嵩壽的祝壽禮物。
此二份珍貴資料皆為廣本心經,前者來自喀什米爾,後者來自西藏,在學術的研究上很有價值。謝謝季老師為它們開啟重新被研究的機會的大門。
八、沒教養的貓
季老師悲天憫人,對小動物也充滿了愛心。他很喜歡貓,所以他家的貓在他面前可以肆無忌憚的活動,甚至在他身上爬上爬下的。季老師身邊的人其實有點擔心貓會不會在健康上給季老師帶來問題,比如傳染某些病菌,或不小心傷了季老師;可是沒有人敢講這個話。
大家商量的結果,希望光美開口轉達這個意思,但大家的這個意見,光美想了想,最後也只找到一個機會,向季老師開玩笑的說:他家的貓真沒教養。
其實光美真的是苦口婆心,我知道她想說的是請季老師關心注意自己的健康,用情用意之深,非局外人所能瞭解。
九、下二本辭典
如我在序中所說,除了《梵漢大辭典》,我還計畫一年後出一本《漢梵大辭典》,三年後出一本《悉曇梵漢大辭典》。
季老師與李老師都知道我另二本字典的計畫,也答應我屆時會再幫我題字。這次我請李老師讓季老師題字時,我要求直式與橫式都試寫幾張,每張不論寫得讓季老師滿意與否,皆蓋好章,留給我。
李老師原來很納悶,此次先出的不是《梵漢大辭典》嗎?為何我要求的反而是為三年後才要出的《悉曇梵漢大辭典》題字?等到我拿到直式、橫式共六張皆有簽名蓋章的題字時,李老師才恍然大悟,原來季老師已一次幫我三本書皆題好字了。因為只要在電腦上稍做剪接,就可為三本書做出三張完全不同的封面題字。
6月12日那天,李老師穿得很漂亮,在301醫院的接待室將題字當面交給我,聽我說明完一次題三本書的想法後,擁抱了我一下說:只有你這種商人腦筋,才會想到這種一魚多吃的做法。她還說她要告訴季老師:光美的哥哥所用的為三本書題字的怪招,也相信季老師聽了一定會高興的大笑。
當時,李老師要我撥個電話給光美,我說她的電話號碼我放在行李內的電腦裡,她還開玩笑地數落我說:哪有這種連妹妹的電話號碼都記不起來的哥哥。事實上,大概我與光美的外型也有些像,季老師與李老師到目前好像還認為林光美館長真的是我的妹妹,可能也因此認知而對我這麼好吧!
十、祝老師健康
季老師做人不忘本,他是山東人,到今天他主要的生活習慣都還是山東式的,每餐必定吃山東式的餅或饅頭,配一些小菜。他到台灣訪問那幾天,身體有些不舒服時,我們都帶他去吃山東或北京料理,也見到他吃了這類餐飲,身體就好轉些。季老師今年將過95歲生日,最近我從北大的林被甸教授與目前短期赴美回哈佛大學擔任訪問教授的王邦維教授等口中得知,季老師的身體狀況看起來還好。我希望季老師能常久住世,再為梵文在中國的發揚光大多盡一份心力。謹祝季老師身體健康。
林光明
2005年3月12日 |
最愛還是閩東語(Eastern Ming Language)..., 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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