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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7 19:47
追忆季羡林 让"死语言"上海滩死而复生[c]
http://news.xinmin.cn/rollnews/2009/08/14/2377397.html
2009-08-14 00:44作者:丁元元来源:青年报
在这个星球上,被查明曾经使用过或者正在被使用的语言超过5600种,其中超过一半的语言并没有与之相对应的文字。杨令善还悄悄告诉记者,自己学习梵文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希望能像季羡林先生那样,即年过九旬仍然耳聪目明、思路清晰。
在这个星球上,被查明曾经使用过或者正在被使用的语言超过5600种,其中超过一半的语言并没有与之相对应的文字。而目前仍然被使用的语言大约有1000种―――是之谓“活语言”―――在这其中,每年又有1种因为失去最后的使用者,退出流通领域,成为“死语言”。
2009年7月11日,精通梵文、巴利文、吐火罗文的季羡林先生与世长辞。但对于“死语言”的研究不会停滞,“死语言”不能就此湮灭。在上海,许多年轻人正追随季羡林的足迹,走上学习“死语言”的道路。梵语、拉丁语、古希腊语……“死语言”在这座城市由死转生。
【梵文】爱听大师侃“天书”
大学的语言学概论课上,讲到语言谱系,老师有点眉飞色舞:“印欧语系中的梵文可能是全世界最难学的一种语言。印度的婆罗门也要学12年才能完全掌握这门语言。‘现代语言学之父’索绪尔更曾经在日内瓦大学教了十年梵语。”说着他展示了几张梵文写本的图片,同学们发出了一片惊呼:“简直是天书!”这时,一个叫杨令善的学生抬起头,听得越发专注。
大学毕业后做了两年对外汉语教师,24岁的上海小伙杨令善仍然难以割舍这段梵文情结。通过互联网,他找到了《梵文基础读本》作为自己的自学教材。
这是德国人施坦茨勒在十八世纪书写的梵文经典入门教材。之后德国学者不断丰富这本教材,上世纪九十年代,季羡林先生将其第十七版编译成了中文,他的弟子段晴等人又对之进行了续补。这是季先生一生中唯一翻译的教材,然而其意义甚至可能不亚于七卷本巨著《罗摩衍那》。
经过专心苦学,47个天书一样的天成体梵文字母鲜活了起来。虽然梵文的语句根本不分词,一句话就像一条线一样没有语序地连起来,但杨令善却乐在其中。花了一年时间,他掌握了梵文的300多条语法规则,还完成了《梵文基础读本》里所有例句的翻译:“有些句子翻译起来难度很大,有时候得花一个小时搞懂一个句子。”那种感觉像解数学题,甚至破译密码。不过,他还是感慨自己学习梵文的时间太短:“离真正去‘啃’大部头的原典还差得很远呢。”
小杨向记者介绍说,如今学梵文的人大致可以分为几类:首先就是一些学者和大学生,目的主要是学术研究,此外也有完全从语言学角度出发研究历史比较语言学的。还有就是一些和尚、居士和学瑜伽的年轻人。但他认为后者在严格意义上说也不能算学梵文:“有的瑜伽馆还会从印度请老师来,不讲语言,只管叫学生唱。那种梵语的韵律确实很正宗,但并不能说他们真的懂梵语。”
为什么小杨要学习一门不可能给自己带来任何现世利益的“死语言”呢?他解释说自己有兴趣研习古印度文化对中文的影响:“现代汉语的‘外来语’大多来自英语,而梵文则是一千多年前的‘外来语’,现在我们所说的‘缘’、‘因果’就是来自梵语,古汉语中的许多语法也是从中借鉴。至于佛教里‘阿弥陀佛’里的这个‘阿’为什么读‘a’而不是‘e’,也必须从梵文的发音去解释。”
杨令善还悄悄告诉记者,自己学习梵文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希望能像季羡林先生那样,即年过九旬仍然耳聪目明、思路清晰。“我看过一些季先生写的散文,除了《梵文基础读本》,还读过《印度古代语言》、《吐火罗文研究》等作品。”在季老去世后,他难以介怀的是:“很多人不知道季羡林先生研究的梵语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轻易或臧或否―――这只能说明说话者本人内心的浮躁。”
“据说即便是在北大,学梵语也不过是50:1的成材率。季羡林先生去世后,即便不能说印度学从此再无大师,但要有一位世界级的大师也不是一、二十年能产生的。我们大概也只能等待。”
【拉丁文】初衷只为戒除网游
“开始只是想戒网游,结果真的爱上了拉丁文。”26岁的谢品巍是一家出版公司的图书编辑。2年前,他正为自己沉溺于网络游戏而苦恼。一位大学同学偶然地送给了他一本拉丁文的教程,彻底改变了他之后的生活。如今,他把工作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投入了拉丁文。个人空间里的日志不断更新,全是他自己翻译的拉丁文原著。
两千年前,罗马帝国征服了欧洲大部分地区,其官方语言拉丁语也随之几乎统治了全欧洲。罗马帝国解体后,结合了各地方言的拉丁文逐渐发展出了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等,而其母体却基本退出了流通领域,目前仅在弹丸之地的梵蒂冈教皇国尚在使用,但其在宗教、学术论文和生物等领域仍然有着重要的地位。
“拉丁语主要还是搞历史、法律、医药、生物、宗教的人在学,但最终能读原著的就几乎没有。”谢品巍向记者介绍,在上海出于爱好学习拉丁文的人不足100人,绝大部分都是自学。不过,在复旦等高校也开设有拉丁文的选修课,他自己也曾经到华政去“蹭”过课。那里请了一位意大利籍的教师(中文名字叫白思梵)专讲拉丁文,“而且意大利语的发音和拉丁文极其相似,几乎可以直接用意大利语来读。”当然,也有一些收费的课程,不过他态度严肃地说:“我认为这很不道德,因为‘死语言’是全人类的财富。”
在拉丁语的学习中,谢品巍读了许多“原来想都不敢想” 的作品,喜欢上了许多已经被现代人忘记了大作家,比如恺撒(Caesar)、内波斯(Nepos)、李维(Livius)。随着语言水平的提高,他甚至在努力翻译优特罗庇乌斯(Eutropius)的《罗马简史》(Breviarium ab Urbe Condita)等作品,翻译完一段就贴进个人空间,还要加上几句自己的感想或者评语。
在小谢看来,即便在“死语言”中,相比研究者众多的古希腊语,拉丁文也是个“冷门项目”:“总有人说,拉丁著作里的很多戏剧都是希腊剧的转译,很多罗马剧作家也确实是靠翻译改写剧本谋生。但不要忘记,没有拉丁作家,很多古希腊的著作就不会为人所熟知。”
“学习拉丁文充实了我的生活。我以前学过英语和德语,英语还行,德语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但与它们不同的是,这门语言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回报了。之所以执着于此,就只是因为纯粹的喜欢了。我希望能一生将拉丁文使用下去。”
【古希腊语】钻研全出于兴趣
这是一个拒绝接受采访的受访者,直到现在记者只知道他已经工作,正在自学古希腊语。他的网名叫“Domitianus”―――翻译成中文有很多种叫法:多米提安,多米田王、图密善王―――一个不得善终的罗马皇帝。
更有意思的是,他的网络聊天工具的签名是:“为什么季先生西归了才想到学古代语文……”为什么这么写?他告诉记者:“前两天我看到电视里有季先生的纪念节目,大谈季老走后吐火罗语等语言国内乏人。可是,季先生活着时为什么不抓紧多培养几个?现在说还有用吗?”
古希腊语的使用时间是公元前1100年至公元600年,从亚里斯多德到柏拉图以及《荷马史诗》都是用这种语言写就的。它和现代希腊语的差别有些类似于文言文之于白话文。
“多米提安”淡然地说自己对于古希腊语:“喜欢,视之为一种工具,为了以后读更多的书。”他只是叹息,学习的时间太短,这门语言非常难,自己学习的程度还很浅。
除此之外,这个颇有个性的受访者便什么都不愿告诉记者。但他解释说自己拒绝采访的原因是这样的:“掌握古代语文是理解古代典籍的前提,许多学养极高的大师,皓首穷经钻研了一辈子都无法保证自己的理解中不存在错误。我认为自己没有资格接受这个采访。”
但是这位受访者也很是肯定本报这一报道的初衷,甚至推荐记者去寻访名师,学习一些古语言:“国内这方面现在是十分萧条。但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历史系旁听一些课程。上个学期,复旦甚至开设过古埃及象形文字课。下个学期,那里将会教授梵文、古希腊文。但是,还是有许多重要的古代语言,即使你想学也找不到人教。听说复旦一位研究蒙元史的教授懂蒙古语,但是最近几年也没有见他开过这门课。”
记者手记
去年夏天,记者曾经在北京大学探访过朱光潜、翦伯赞、马寅初等大师的故居。这当然也包括燕南园的54号季羡林先生的园子―――这是他在朗润园13号之后的另一个家。
记得,去年还读过季羡林先生的《牛棚杂忆》和《留德十年》,尤其印象深刻的是他在德国哥廷根大学,追随瓦尔德斯米特教授学习古印度文字,以及师从西克教授学习吐火罗文的篇章。
吐火罗文发现自中国新疆龟兹和焉耆地区,据说其使用时间是公元6-8世纪。发现时,没有人能够阅读。但西克教授和另两位语言学家通过比较文字的方法,读通了这种古文字。
目前,世界上还有大约1000种“活语言”在被使用。但其中,平均每年都有1种失去了使用者。而在漫长的语言变迁史中,不再被使用的“死语言”更是不计其数,比如古汉语,比如吐火罗语。
从某种意义上说,随着全球化的步伐不断迈进,一些语言的“死去”也许无可避免。但是,“死语言”的价值却不应该就此湮灭。
“死语言”常常是“活语言”的祖先,它们记录着人类曾经的文明。更重要的是,每一种语言背后,折射出的都是一种思维模式。比如中文在本质上是一种象形文字,而印欧语系却通过对象形文字的扬弃,发展出了字母和单词。无法比较孰优孰劣,但语言的使用者却从牙牙学语之时,就开始接受了这种语言背后所蕴含的思维模式。
正像季羡林先生所说,学问本无所谓有用无用,重要的在于是否精到。大师去了,但对“死语言”的研究不会就此终结。看到网络和书本上的一篇篇“死语言”教程,见到一个个“死语言”的学习者,不由让人感觉到一种力量。
谨以此文悼念季羡林先生。 |
最愛還是閩東語(Eastern Ming Language)..., 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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