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话故事：蛇头

蛇头

作者、灌音： 海南山翁

首发于2012年10月15日国际旅游岛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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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舖路横直（方圆十五公里）谁都识吴福。伊（他）掠蛇（捕蛇）卖蛇几十年，公爹婆娘（男人女人）都号（起外号）伊叫“蛇头”。



一日下午，吴福在坡（野外）赶掠一只簸箕甲（金环蛇）。蛇冲下茂密的灌木丛里的时候，吴福一下执着蛇尾。伊出全身力拔蛇，就是毋拔得出，妚（moq，那）蛇都如牛缆（栓牛的缰绳）那样死死缠那些树仔头（小灌木的树头）着。



蛇毋拔得出，但是亦毋走得脱。吴福要手甲（指甲）拧断两三公分蛇尾，蛇尾流血，如漏水的水龙头。伊放嘴含妚蛇尾着，用力吸血。几分钟后，伊宽宽（慢慢）牵出这条簸箕甲，有公尺零（一米多）长，仍生生噜（活生生呢）。



第二日天光（天亮），吴福把蛇去市（集市）卖生（活）蛇。有人来买，伊三下五落二，动作熟练，似似是庖丁解牛。先挂蛇墙角上，剥皮，去肚，然后一刀剁出蛇头。蛇肉交买主，蛇头留砧上。



日头已经升好高，吴福想着今旦（ginl nuax，今天）赚到的钱，心里欢喜，面（脸）上笑笑，准备收摊回室（回家）。伊用右手攫（hioq，拾）妚蛇头的时候，毋估（voz gouw，没料到）蛇头掰嘴（张口）咬伊妚手姆（siuw vow，拇指）。蛇头咬得极紧，用刀尾（刀尖）撬乃撬得开蛇嘴，然后乃取下蛇头。



去医院打了四千银（元）针，但是伊的手姆仍是肿得像芭蕉。吴福叹气：吾做了半世“蛇头”，仍要一截蛇头咬，报应报应；这次放过吾，以后一定洗手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