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腔方言字典(摘自'近代来华新教传教士与闽台方言字典')
珊珊在材料版發的一篇論文, 裡邊基本都在講閩南語, 因此我將裡邊榕腔辭典部分摘出來, 免去大家下載的麻煩.世 界 宗 教 研 究 2008 年第2 期
近代来华新教传教士与闽台方言字典
周典恩 王邦虎
三、榕腔方言字典
新教传教士所编写的福州话(或榕腔)方言字典中,最重要的是前后三版的《榕腔注音字典》。(An Alphabetic Dictionary of the Chinese Language in Foochow Dialect)
《榕腔注音字典》第一版是由美以美会的麦利和(R.S.Maclay)和美部会的摩怜(C.C.Baldwin)合编的。麦利和于1848 年4 月受美国基督教总会派遣来福州传教。他来到福州半年后,就能用福州方言与乡民自由交谈。当时在来榕的众传教士中,麦利和是最快掌握福州方言的传教士之一。20 多年,麦利和除了传教外,还不断积累总结福州方言中的字汇片语。麦利和与同在福州传教的美部会传教士摩怜合作,经过一段时间策划、整理、编纂、校对,1870 年《榕腔注音字典》终于出版问世。初版由福州美华书局承担,是历史上第一部由新教传教士所编写的福州方言字典。
《榕腔注音字典》分为前言、使用说明、正文、附表四大部分。全书总共1130页,其中前631 页初稿由麦利和编写,第403 页至631 页后来又经过摩怜修改、重写;第632 页至1014 页及导论由摩怜撰写。在福建海关任职的李华达(Walter .T. Lay)承担官话注音部分。麦利和负责全书总撰以及写序言。
为了编写这本福州方言字典,麦利和与摩怜不仅依靠他们在福州传教多年来的积累,还参考了福州的地方韵书《戚林八音合订》以及马礼逊、麦都思等人所编纂的词典。《戚林八音合订》是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编写的《八音字义便览》与林碧山编写的《珠玉同声》这两本福州地方音韵书的合编本。《戚林八音合订》对于福州方言的分类最为简便。它将福州方言分为“三十六母音,每母音又分十五标音,每标音又转成八音,曰上平、上上、去上、上入、下平、下上、下去、下入”。②麦利和与摩怜根据该书的音韵拼读法,加以罗马字母化,创制出福州音罗马字。所谓福州音罗马字是一种利用拉丁字母书写的福州方言语音字。“其法是根据《威林八音》的原则,用罗马字母代替福州方言中的元音、辅音,加上声调符号,分别平、上、去、入。用这种方法可以拼出福州方言中的所有词汇,而且简单易学,短时间内就可以学会”。这种福州音罗马字不仅成为新教传教士学习福州方言的入门工具,而且为许多目不识丁的福州教徒学习阅读《圣经》提供了便捷方法。
麦利和与摩怜按照这种语音字的字母顺序,将福州方言词汇一一排列,加以福州土白和英语释义,现摘取字典正文一段加以作说明:
a--pieng 鸦片 opium
a--pieng--guang 鸦片馆 an opium shop
a--nik 下日 a fature day
a—co--ma--co 鞋做卖做 Can you do it , or not
a--deang 鞋中 It is worthy
a--co--ga 鞋做家 frugal, industrious
《榕腔注音字典》问世后,立刻在来华西方人,尤其是传教士中引起轰动。该字典不仅被奉为学习福州方言的必读工具书,还被视为学习中国其它方言的重要借鉴。
1897 年,在榕的美以美会、美部会、圣公会等三大差会决定共同合作对该字典进行修改、补充,重新出版。三大差会还特别组织了一个编纂委员会。参加第二版修订工作的有摩怜、史荦伯(R. W. Stewart)和力维廉(William Henry Lacy)。此次版本最重要的特征是采用了史荦伯发明的新罗马字拼音方案。史荦伯是英国圣公会传教士。他于1876 年来到福州,在乌石山创办了三一书院,后又转往古田传教,结果在古田教案中丧命。力维廉是美以美会传教士,1887 年来到福州,后任美华书局监督。此外,参加第二版校对的有圣公会罗为霖牧师(Llewellyn Lloyd)、美以美会的施美志(G. B.Smyth.)太太、力维廉太太以及圣公会主教班为兰太太(William Banister)。序言由美部会的夏查理撰写,中文索引由美部会的许高志(G. H. Hubbard)负责。第二版《榕腔注音字典》仍由福州的美华书局出版,具体发行事务由美以美会的李承恩负责。
1927 年驻福州的基督教会又进行了该字典的第三版修订和增补工作。此次修订主要由公理会的黎天赐(Samuel H. Leger)负责。黎天赐于1917 年来福州,曾在福建协和大学教授社会学。圣公会的高凌霄(Fdward M. Norton)参与字母H 至K 部分的编写。第三版《榕腔注音字典》在上海由长老会出版发行。福州方言的书写是一个难题,例如福州方言中形容一个人“傻”,通常说“ngaung”,《榕腔注音字典》解释为“dull, stupid, doltish”与“傻”字解义,“foolish,stupid, silly ,brainless”略有不同。但与“ngaung”发音相对应的汉字如何书写,可以说即使绝大多数福州人都不知道,而该字典把它写作“ 欠”(痴貌),比较符合方言“ngaung”的意思。可见《榕腔注音字典》在整理和保存福州方言的书写文字方面有其独到之处。它不仅对福州方言的文字书写有所创新,而且对福州方言的发音规律做了一次系统总结,为福州方言的研究作出了重大贡献。
在新教传教士编写的榕腔方言字典中,还有两部作品值得提及:1871 年麦利和编写的《福州方言手册》(A Manual of the Foochow Dialect)。1908 年C﹒E.Champne 夫妇编的类似于内地会传教士鲍康宁的(F.W.Baller,)《汉英分解字典》的小册子,也命名为《福州方言手册》(A Manual of the Foochow Dialect),这两本书都是作为西方人初学福州话的基础读物,也可作为掌握《榕腔注音字典》的入门工具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