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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08-4-30 08:53
回復 #27 Bodhisatua 的帖子
从词汇扩散(lexical diffusion)角度来说,并不排除大部分人在区分得清ung和ong的情况下,发生极少数ung混入ong的音变。比如“晚”。而炖的tung/tong两读也正符合词汇扩散过程中的竞争模式。
至于发生这一音变的原因,应该可以从社会语言学得到解释,那就是当初发生这一音变的那个initiator有可能是地位较高者,由此其语音的社会地位受到了民众的模仿而造成这个别音的扩散。对比Labov关于纽约不同阶层语音的调查可以理解这一点。
另外,炖钵的炖,揭阳是阳上声tŭng,府城居然是阳平?Bodhi君是否标错了单字调呢?单个发音的时候,比如说“只鸟liâh去炖”,应该很容易判断炖字的本调的。
最后,引用语言学家麦耘先生的一段话,是关于“新语法学派”(青年语法学派)和“词汇扩散论派”之间对历史音变的不同看法的,以供大家参考:新语法学派强调语音变化要有条件,在同样的音系条件下就有同样的变化,而且是所有符合该条件的词按音变规律一起变,如有例外就一定有发生例外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音值上是一点一点地以人们注意不到的方式渐变的。这一理论是历史比较语言学的基础之一。
也有一种观点,认为“每一个词都有自己的历史”,包括自己的读音演变的历史。这种观点不大讲究语音演变规律。
上世纪60年代,美籍华人语言学家王士元等人创立一种新理论,这种理论也认为音变是有条件有规律的,但认为音变是一个一个词(字)变化,而不是一起变的(是在词汇层面扩散的,所以叫“词汇扩散论”),并且在音值上是从一个音位变成另一个音位,其过渡状态是一词两读。这样,当一个音变正当发展到中段时,会呈现在原本条件相同的词中,有些已经变化,有的尚未变化,有的具有已变和未变两读。当一项音变未完成时,如果有其他因素影响(例如有另一项音变插进来,与前一项音变形成竞争),就可能把原来的音变过程打断或打乱,造成原本条件相同的词有的变有的不变,或者有不同的变化。由于音变是在一个一个词上发生的,每一个词都可能有它自己的其他因素(譬如语义、语法以及社会因素)影响,使它不一定符合规律。
词汇扩散论是既强调音变规律,又强调单个词的发展轨迹。凡不符合某一条音变规律的演变,都可以理解为受另一条(一些)规律竞争的影响造成的,而不必视为例外。
例如北京话,全浊上声变去声(而且其中的塞音、塞擦音在清化后,跟全浊去声一样,读不送气清音)是一条规律。但有少数字不合规律,如“艇”、“强(勉强)”等。这些字至今仍读上声,且清化后与全浊平声字一样读送气清音。照新语法学理论,可以说它们是例外(但例外的原因待查)。照词汇扩散理论,它们是音变的剩余,剩余的原因也可以讨论。可能是别的字已经变了,它们拉在后面,本来也是要变的,但在将变之时,全浊音清化的规律开始起作用,把前一项音变打断了,所以它们就脱离了原来的规律(这些字为什么会拉后,也许也需要探讨)。有意思的是,广州话也有全浊上声变去声的情况,但保留读上声(今天广州话是阳上声)的字比北京话多得多(大约占所有全浊上声字的一半),而且清化以后也跟全浊平声一样念送气清音(变了去声的就跟去声字一样读不送气清音)。在广州话中,“浊上变去”的过程被打断的迹象比北京话明显得多。照我的想法,在广州话中这一音变被打断,可能跟粤方言的形成有关。“浊上变去”可能是从中唐直到北宋几百年里慢慢地一个一个字或一小批一小批字变的。粤方言的正式成立,照我的看法,是在五代十国的南汉时期(南汉是“十国”之一,地在今广东和广西一部),这个时期,岭南地区基本上不受当时苦于站乱的中原影响,包括语言方面的影响。所以一直跟着中原汉语的音变也停了下来,于是形成一些音变中止的现象, “浊上变去”是其中之一。
可参看沈钟伟《词汇扩散理论》,载《汉语研究在海外》,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5。 |
Tshṳ̂-pui Avalokiteśvara Phŏ-sat pó-hō tshuân-ke-nâng jît-jît phêng-an!
蹉跎莫遣韶光老 人生唯有讀書好 學須靜也 才須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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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州话八调代表字:
1胎tho 2讨thó 3退thò 4托thoh
5逃tô 6在tŏ 7袋tō 8夺tôh
潮罗特殊变体:[ɯ]=ṳ=ur;[ã]=aⁿ=an;
[aʔ8]=âh=a̍h;[ts]=ts=ch;[tsʰ]=tsh=ch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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