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帖由 輶轩使者 於 2009-5-5 22:22 發表
tsa poo, tsa boo的考证,好像吴守礼等人五六十年代也有过一些相关的文章。不过我没看过。
找到了。

http://olddoc.tmu.edu.tw/chiaushin/Tsa-bo.pdf

不过是老一辈的语言学者们的做法,只从古书汉字里推敲。从前的人没有田野语言学的资料,思考路线不包括南岛语畲语客家话等等。
我们这的丁都有点不一样
尊重是一种美德。
原帖由 tadpole 於 2009-5-5 22:04 發表
在这里补充资料一下。一些客家话方言里确实有用sa/sha/sia之类的(人)的用词。我手上没有书,但是我可能是在

房学嘉 客家源流探奥,1994,广东高教出版社
陈支平 客家源流新论,1997,广西教育出版社
谢重光 客家源流新探,1995, ...
哈哈,对不起,我记忆错了,原文我找到了!这几天又翻了我十几年前的旧纸张资料,居然让我找到了原文。

书名:客家方言
作者:罗美珍,邓晓华
福建教育出版社
1995年12月第一版
ISBN7-5334-1940-5/K.52

第73页:
「东汉袁康《越绝书》卷三《越绝吴内传第四》:“越人谓人‘铩’也。”闻宥认为古越语中这个“铩”可以比证现代台语称“男人”的一个词,如傣语tsa:i,侬语tsa:i,壮语sa:i,布侬语sa:i。张永言发现壮侗语壮傣语支的这个词除见于汉代文献外,还见于唐代作品。李贺《黄家洞》诗:“官军自杀容州槎。”张认为李诗中这个作动词“杀”的宾语“槎”在汉语内无合适义训,应是当地民族语上述称男人那个词的记音字。古越语的这个词在闽、客方言中仍有保留,如称“男人”:永安方言称“丈夫畲”tiam pu sa,沙县称tiŋ pu ʃia:连城四堡话称“男子畲”naŋ tsɨ ʃau。称“女人”,永安称“阿娘畲”o~ ŋiam sa,沙县a iŋ ʃia,连城称“妇娘畲”pu ɲioŋ ʃau。称“小孩”,永安“囝仔畲”kyiŋ tsa sa,尤溪ky~e tsai ʃia,连城称“嫩嫩仔畲”nai nai tsɨ ʃau。这种词尾用法在这几个方言中很普遍,“槎”与“畲”中古音近,正好与壮侗语对应。壮侗语“男人”称sai,“女人”称sau,实际上“槎”并非单指男人,应是对“人”的泛称。上述几个汉语方言可为证据。这也是对闻、张说的一点方言补证。」

--------

所以,看起来,闽南语(查甫)(查某)的”本字“应该为(畲夫)(畲母)。我这个人是很没兴趣考查闽南语所谓的”本字“,不过现在找到了这两个字眼的”本字“,不知道有没有人敢用?哈,恐怕失望的成份比较大吧?

[ 本帖最後由 tadpole 於 2009-5-12 15:57 編輯 ]
越-汉混合词?呵呵。
Tshṳ̂-pui Avalokiteśvara Phŏ-sat pó-hō tshuân-ke-nâng jît-jît phêng-an!
蹉跎莫遣韶光老 人生唯有讀書好 學須靜也  才須學也

--------------------------------------------
潮州话八调代表字:
1胎tho 2讨thó 3退thò 4托thoh
5逃tô 6在tŏ 7袋tō 8夺tôh
潮罗特殊变体:[ɯ]=ṳ=ur;[ã]=aⁿ=an;
[aʔ8]=âh=a̍h;[ts]=ts=ch;[tsʰ]=tsh=chh
我对邓晓华举的例子常常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
原帖由 tadpole 於 2009-5-12 15:45 發表

永安方言称“丈夫畲”tiam pu sa,沙县称tiŋ pu ʃia:
这里的tiam-pu-sa和ting-pu-sa中的tiam-pu和ting-pu与ta-poo是否是对应的呢?
如果是那你的结论就得重新考虑了。

在你的推论过程中,
你假定那个所谓的“查”的演变是:sia->tsia->tsa->ta
难道就不能是ta->tsa。

我倒是在想ta-poo中的ta是否跟ta-ke、ta-kuaⁿ中的ta有关系。

[ 本帖最後由 enjee 於 2009-5-12 21:11 編輯 ]

插播

ta-ke、ta-kuaⁿ 的 ta 会不会是“当”?
原帖由 enjee 於 2009-5-12 19:49 發表
在你的推论过程中,
你假定那个所谓的“查”的演变是:sia->tsia->tsa->ta
难道就不能是ta->tsa。

我倒是在想ta-poo中的ta是否跟ta-ke、ta-kuaⁿ中的ta有关系。
要不要听我最大胆的假设?

我还没提出来,只因为还没有证据。不过提出来让大家当成一条思考路线也好。

如我所言:(查)/tsa/用擦塞音(后来也有变成塞音/ta/),跟闽南语白话的(蛇)/tsua/,(水)/tsui/,(石)/tsioh/之类的现象一致,这也是件该注意的事情。

再提起一件事情:闽南语没有轻唇音/f/。众多的南岛语内几乎也从来没见过有轻唇音的南岛语。

南岛群族凿齿习俗是出名的特征。

我的想法是,闽南语的(1)擦塞音化,及(2)无轻唇音,会不会跟凿齿有关?

在很多群族里,男女凿齿习俗并不相同,这可能会造成/tsa/及/ta/在男女名称的发音不同。

反正福建地区的凿齿考古非常重要。我们需要多多理解凿齿的地理上的分布,历史时间上的分布,男女的差异,年龄上的分布,齿号上的分布:就是说,哪些群族在哪一个时代几岁时男的打断哪几颗牙齿,女的打断哪几颗牙齿,等等。

如果福建凿齿历史上有敲掉大门牙的证据的话,擦塞音化或者更进一步的塞音化就很容易理解。若只敲掉次门牙,无轻唇音还是可以理解。我并不是说,发音的变化非得经过凿齿,我只是说,如果凿齿程度严重的话,一些闽南语牙音方面的特征就很容易解释。

像我这种胆子大的人世界上并不多。不过,你们看看凿齿过的头颅照片,然后问问自己的良心:凿齿难道不会影响到语言上的发音?我相信很多人都认识有牙齿缺陷的亲戚朋友们,对于(讲话漏风)这句话也应该不会陌生。

回復 #52 tadpole 的帖子

楼上,倒不是这个问题啦,enjee兄弟的意思是,tiam-pu-sa,ting-pu-sia的tiam-pu,ting-pu可能和ta-poo同源,那么你的推论就面临一个问题:
首先,你认为tsa-poo是原来的样子,ta-poo是后来的,tsa是表示“人”的“畲”。那么tsa/ta-poo, tsa-boo就是畲poo,畲boo。
然后,tiam-pu-sa,ting-pu-sia的tiam-pu和ting-pu,也很可能是tsa/ta-poo的同源,那么按照上面”首先“的推论,就是说tiam和ting也是来自tsa,也是表示“人”的“畲”。而字末的sa/sia,按照之前的引证,也是表示“人”的“畲”...
最后,结论是,tiam-pu-sa,ting-pu-sia就是“畲pu畲”(?)

倒也不是否认有些语言确实有这种由“共名-殊名”双重结构的构词,不过这里需要解释一个问题就是“畲”如果是诸闽语的苗瑶底层词的话,何以在同一个语言中,这么一个表示“人”的底层根词却表现为如此迥异的不同历史层次呢?如果按照楼上所说的,ts-,t-是同一族群里男女凿齿习俗差异造成,那么意思是tiam-pu-sa和ting-pu-sia里面是既有男的因素,又有女的因素?

而且如果凿齿习俗是本土族群原有的风俗,那么它对于该族群的语言特征应该是一早就如此的——如楼上说南岛族群的问题,如缺少轻唇,多重唇,这个或许也有助于探究高丽人和倭族人的南岛源头。(这个猜想其实很有意思,我在一定程度上也赞成)在族群未接触汉化因素之前,他们的语言肯定已经带有凿齿风俗的影响了,而后来汉化过程中,他们的凿齿风俗又进一步影响了他们对汉语语音的习得,比如说f没有学会,学成h了。这种算是从社会历史文化角度探讨亲属语分化过程中一些独特创新特征的尝试吧。
但关键是一开始假设中,“畲”表示“人”是个底层词,那就绝不是后来学汉话学错的词了,而是本来就有的,而且这个词应该是出现频率很高的固有词,那它应该一开始就是体现明显的凿齿风俗影响,(比如楼上说凿齿的族群里擦音塞擦音化和塞音化,如蛇tsua等)那它应该一开始就是tsa或ta才是,为什么还会表现为这么纷纭的s-,ts-,t-不同层次呢?因为层次形成往往是历史上借入或学习不同时期的强势语言的结果,但这是底层词啊,而且是不知其字的。如果要说它这是族群内部不同支系的差别,那么比如支系A和支系B,支系A用s-形式,支系B用t-形式,支系C用ts-形式,按照严格的历史语言学方法论,至少还得找出其他底层词在A、B、C中相类似的表现,比如至少有另一个词,也是在A中是s-,B中是t-,C中是ts-... 如果要说是凿齿习俗差异造成的性别方言,那也要有其他相关的一些字词证据,而且在南岛语中也应有这个类似证据。不过其实说成性别差异比较麻烦,下面的例子就是一个。

下面的例子说起来,还是回到enjee兄的问题,如果tiam-pu,ting-pu和闽南的ta/tsa-poo同源,那么tsa/ta是“畲”的论证确实面临挑战。因为整个闽语中这个词几乎都有对应:

闽语地点     "男人"说法
沙县           ting-pu
永安           tiam-pu
福州           toung-puo>toung-muo
福安           tong-pu>tong-mu
泰顺           tio-pou (根据Nguang提供的材料,更正为tyõ pou
莆田           tap-pou
泉州           ta-poo
漳州           tsa-poo
潮州           ta-pou/táⁿ-pou
雷州           tsa-peu
海南           ta/tou-ʔbou (海南的t-可对应别处的ts-)

首先,如果说ts-,t-是男女凿齿数差异,那么这些地域上的差别,莫非也是性别造成的?(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
其次,上面的同源词中,很多是带有鼻音的形式。这很让人怀疑ta/tsa原来也是有鼻音的。而泰顺蛮讲的tio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丈在潮汕的tiŏⁿ读音,tiŏⁿ>tiŏ也是很正常的,比如揭阳的“丈人”就失去了鼻化(更正:之前语料有误,按Nguang提供的新资料,泰顺蛮讲应为tyõ pou,即第一字本就有鼻化)。从历史语言比较的角度看,我觉得认为首字原先带鼻音的可能性更大。那如果要和无鼻音的“畲”互证,就又出问题了。

其实我觉得t-是原来形态,然后塞擦化成ts-,或许是更好的假设。这个音变过程首先是比较常见的,其次也可理解为汉话进入部分百越势力还很强盛的地区时,当地土著转用汉语,在此过程中引发的一些受其底层影响的音变如塞音擦化。(但这个也有问题,为什么畲人多的漳州潮州,表现却那么不同?潮州全无tsa,只有ta,同于几无畲人的泉州;而闽东地区也有畲人,他们则又是t——所以与其说成是接触引发的音变,或许看成自然音变更有利于解释这种地区差异,即可以用江荻先生社会情况与演变的快慢之类理论来解释)

我一直都很敬佩胡适之先生“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箴言,虽然也有海外学者指出胡先生这话科研方法上的不足之处。但即使大胆如胡先生,也还是得落实到“小心求证”上来。

末了,顺提一句,蝌蚪先生经常有令人眼界为之一开的妙论,但如能少用一点“哈,恐怕失望的成份比较大”“问问自己的良心:XX难道不会YY”这样咄咄逼人的话语,或许更有助于大家对某些话题作更深入、客观的探讨。
Tshṳ̂-pui Avalokiteśvara Phŏ-sat pó-hō tshuân-ke-nâng jît-jît phêng-an!
蹉跎莫遣韶光老 人生唯有讀書好 學須靜也  才須學也

--------------------------------------------
潮州话八调代表字:
1胎tho 2讨thó 3退thò 4托thoh
5逃tô 6在tŏ 7袋tō 8夺tôh
潮罗特殊变体:[ɯ]=ṳ=ur;[ã]=aⁿ=an;
[aʔ8]=âh=a̍h;[ts]=ts=ch;[tsʰ]=tsh=chh
泰順是 tyõ pou 沒錯的, 至少我當初看東方語言網潘悟雲的詞彙調查材料裡面就是這樣寫的. 至於是否變成了 tyo 我就不知道.
泰順話鼻韻母脫落是存在的, 比如縣志方言卷就記載'關'讀 kuoi, '門'讀muoi, '傳'讀 tyə, 主要集中在 uoi, yə 兩韻, 且都是在華語中唸前鼻音的字. 但'丈'在縣志裡面還是 tyõ
最愛還是閩東語(Eastern Ming Language)..., 欲罷不能.

 平上去入
上1234
下5678